她說。

(阿洛.卡力亭.巴奇辣/原住民媒體工作者,2006/7/19 聯合報)
到了七八月,Pangcah (阿美族)部落會有祖先的呼喚,會有所有的Dongni(女神)群神的降臨,會有米神、風神、雨神的到來,阿美族人因著一年的豐收,因神聖的感念與期待,來舉行一場 ilisin(豐年祭)儀式。
但現今我們看到的是日益消沉墮落的祭典,已讓祖靈的祭壇不再具有神聖與靈氣,所有祭儀的時程不再遵守一年的輪轉,取而代之的是為了贏得觀光所需而規劃。
部落領袖的眼神中,不再專注著引領族人進行儀式並感念與敬畏祖先,而是忙著對到來的政治人物,祈求多一點的施捨與青睞。年齡階級的勇士們的身體失去了驕傲的訊息,而是盡情地舞動身軀,取悅著身後拿著零嘴邊叫囂的群眾。祭壇正中央堆砌的一箱一箱的米酒瓶,早已阻擋了所有 matoasay(祖靈)走向祭場的道路;而祭場上傳來荒腔走板的歌聲,揮灑著汗水用力的歌唱,是為著比賽贏得運動會場才會出現的獎盃與獎金…。
阿美族的祭典究竟因什麼而存在?
究竟要取悅什麼人而出現?
豐年祭放下了古老的莊嚴儀式,忘了承載著天地萬物的靈,而是「瘋」了一場年祭?
我們的祭典,因著神聖的傳說自千年以來,就不斷地領著族人的腳步,找到一個標誌顯現自己的方式!我們的祭典,是在這個土地上尚未有著語言與文明的主宰者之前,就有的一種可以透過專注儀式,透過敬畏的心靈來維繫著自然界與一個民族的存在…
我沒有忘記,曾經部落老領袖對我的叮嚀,在他堅持於最後一口氣時,仍看得見尚存的尊貴。當稻穗隨風搖曳著身體,豐厚飽滿的餵養著族人一年的生活,阿美族人用生命發出讚嘆!青年報出第一聲訊息時…(喔外哈嗨)歌聲帶著祖先的訓示,傳出了田野、傳到了山谷再穿越了海洋…一種力量,在祭場上當族人手牽著手的那一刻,傳遞了一種凝聚訊息。這時身著衣袍頭冠插著老鷹羽毛的部落領袖,威嚴的拄著神仗,尊榮的氣息散發在他的臉龐,引領著族人感念大地;mama no kapah(青年之父)領導著年輕人虔敬的舞出每一個步伐,唱出一首首屬靈界的歌聲;而婦女就站立於祭壇的男性身後,安靜且虔誠守護著祭典直到火苗結束的那一刻。
這才是我們的 ilisin(豐年祭),她應是在被象徵阿美族母系的太陽,豐豐厚厚的照耀之下,讓花東海岸山脈,發出的一道道尊嚴的光。
我說。
每年花東縱谷及東海岸到這個時候,
豐年祭已近尾聲了!
原住民用歌舞妝點這片眾神眷顧的大地,
然而,這幾年到了暑假,
總有個公辦聯合豐年祭,
不管你是阿美族、布農族、太魯閣族、噶瑪蘭族人,
一起圍圈圈大跳迎賓舞!
然後政治人物帶著頭目的頭冠到場,
接受大家迎合的歡呼!
你能想像那個畫面嗎?
是啊!好不熱鬧,
這樣的馬屁文化,每年屢見不鮮,這樣的豐年祭像個大雜燴,
觀光都市,花蓮!該給你一個耳光!
不是每個民族都這樣手舞足蹈的「豐年祭」,不是嗎?
原住民族各族群有著特有文化的差異性,不是嗎?
是郭英男的阿美族音樂成了奧運會歌,不是嗎?
已是世界音樂是布農族的八部合音,不是嗎?
多少人在為自己部落的文化傳承盡心力,不是嗎?
當政者,你們了解與尊重了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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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樣標題,兩種對話!
卻有著相同心情…。